韦晚

零碎记忆（透纯）

前提说明：既然是零碎记忆那么就是零零散散的回忆，本篇是错乱的。***为回忆开始，******为回忆结束；不费脑请放心食用。

 ★cp：降谷零（安室透）×世良真纯★
 ◆虽然有其他人物tag但是只是出场（助攻）比较多◆

Zero

       “降谷先生？你执行完任务回来了？”
        “……”
       已经打算进入梦乡的世良真纯听到敲门声，心想难道是隔壁的新邻居来送小糕点这个时间也不太像那个文静的女孩的做派，一打开门看到了降谷零略微发皱的西服扶在她门框外的那只手又擦破了皮，她想可能这次他又遇到棘手的事情了。
       其实他的脸上也蹭到了伤，只不过他处于暗处，世良真纯也没有仔细看，他察觉到对方完全没有让他进屋的意思，蹙眉又带有试探性地问，“你不是我女朋友吗？”

One

      “你不是我女朋友吗？”，这句话看来对世良真纯冲击力比较大，在降谷零看来，她先是怔住再多次对自己眨眼以示惊讶，降谷零自认为不是纠缠不休的人，但有时候恰恰相反。
       尤其是他不确定他的记忆是否准确的时候，却又没法解释他残留的记忆。他记得，世良真纯应该是他女朋友。
       许是这样的深夜有些冷风吹进了屋子，世良真纯作出让步侧身，摸了下鼻尖略带不好意思地说，“你先进来吧。”
       降谷零有种被同情的错觉，走进屋子里发现对这里还是有些印象，比如靠近窗户的书桌他记得是他挑的，不由得走向书桌瞟了一眼窗户上的锁扣，这是他的手法。
       世良真纯大概是察觉到他一直盯着窗户，放下手里的医药箱解释，“我之前追查犯人的时候被人找到住所，后来你说太危险了就帮我找了房子换到这里，门锁窗锁都是你帮我换的。”
       “这样啊…”降谷零把视线转到她的身上，卷发似乎因为要睡觉更乱了些，纯色睡衣很单薄，眼睛倒是一直明亮地看着自己。
       “降谷先生你是我老师你还记得吗？”
 ***
       世良真纯这一问，降谷零好像有点印象，她考进警校，本来不负责教课的他接到通知，危险的任务长期的卧底已经结束，派去教课只是先挑出苗子顺便才是让他休息。
       那天艳阳高照，他直接在训练场看到了他应该负责的班级，第一眼就看到了世良真纯。她站得笔直，干净利索的黑色短发上戴着统一配发的帽子依旧很像赤井秀一。
       这让降谷零想不通，她怎么会留在日本念书？这里有什么值得她恋恋不舍的地方吗？为了那个她口中的魔法师吗？不过考到警校算她厉害。
       待到实践，他想都没想喊出世良真纯的名字，对方迟疑了一下才应声，“是！降谷老师！”
       这下轮到他诧异了，在这之前他们碰过几次面共同解决了几次案件，还有一次因为赤井秀一，她要动手揍他。
       听到这个女孩顺从地喊他老师可不容易，估计她自己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见他。
       本来只是向学生演示，降谷零也没想动真格的，却没料到刚碰到世良真纯的手臂这家伙就给自己一击，幸好自己反应快躲过一劫，这丫头可真记仇呐！
       “你不要再说我秀哥了，他不是那样的人，安室先生你真的有好好调查过嘛？”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不介意跟你动手。”
       “安室先生我知道你很难过，如果秀哥那时候阻止就好了。”
       “你为什么还针对秀哥？原来安室先生是个无理取闹的人。”
       “秀哥当然聪明啊！安室先生，我没说错吧！”
       降谷零还记得这个赤井家的小丫头盲吹赤井秀一，她提起赤井秀一总是眼睛明亮神采奕奕，好像她秀哥是她的骄傲，难道要全世界的人承认赤井秀一最帅最厉害嘛？哼，幼稚！
 ******
       “降谷先生？降谷先生？”
       世良真纯的声音拉回了降谷零的思绪，她叫他过去包扎伤口，一边擦拭他脸上的伤一边询问，“降谷先生这次到底执行什么任务呀？怎么回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如果降谷零当时听出世良真纯略带一点点的抱怨或者失望，那么也就不会绕了一大圈。然而他没太察觉到这个女孩极小的语气。
       “你怎么不喊我老师了？”降谷零不方便透露任务内容，只能转移话题。
       “今年我就要毕业了，而且降谷先生你早就调回公安了。”世良真纯把纱布绑好关上医药箱不看降谷零一眼起身放到置物柜。
       他隐约想起在他教了两年多的学生后，总部又把他召回去，意思大概是降谷有些事还是非你莫属学校的工作可以先停一停。
       “时间不早了，你睡床上吧，我在地上睡。”世良真纯拿出一床被子开始打起地铺，降谷零蹲下身子阻止，“哪有让女士睡地上的道理，你去床上睡吧。”
       “不了，你受伤了还是你去吧。”世良真纯根本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无奈世良真纯终究是女孩子力气没有降谷零大，她根本抢不过他。只能使出最后一招，“降谷先生，虽然您位高权重但是您没有搜查令，现在是私闯民宅，”这一席话赢得降谷零的挑眉，还没等他反击，世良真纯接下来讲的话让他放弃抵抗，“您这是在对我性骚扰。”
       他哪敢呀？虽然他的记忆告诉他这是他女朋友，只是在争夺被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几次她的手根本构不成性骚扰，但是对方一口否定他们之间的关系，而且对他爱搭不理。他很费解，我们平常关系不好嘛？

Two

      天色微亮，常年工作习惯睡不了几个小时的降谷零打算起床做早餐，虽然他不清楚世良真纯的冰箱里会不会有储备。
       结果映入眼帘的是身穿制服正娴熟地煎蛋的世良真纯，她也注意到了对方的视线，“吐司快好了，降谷先生你可以帮我装到盘子里吗？”
       “好，”降谷零凭着直觉拉开右数第二个柜门，果然盘子在里面，这让他确信他绝对不是来安门锁能解释得通这种熟练度。
       世良真纯倒好牛奶看见降谷零还在端着吐司若有所思，是我烤糊了嘛表情这么凝重？很快地当她瞟到盘子里完好无损的吐司的时候打消了这个念头，她猜或许是他不记得餐桌在哪里了。手上端着食物没法指给他看，她用胳膊稍微触碰了下他的胳膊用眼神示意，“桌子在那边。”
       降谷零想起昨晚有人说什么来着的，在这样的清晨还有人给自己做早饭大概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不知怎么突然想捉弄下对方，立马换上他从前在波洛打工的招牌笑容，“啊呀，这位小姐你刚刚是不是对我性骚扰了？”
       放下食物的世良真纯先愣了一下，这种情况放在五年前她一定会问对方你是想打架嘛，但现在面对这个人，她斟酌了下，“降谷先生你是很受欢迎，但我对你没那个想法，不然你昨晚不会那么安稳地睡到天亮。”
 ***
       降谷零能想起关于“他很受欢迎”这件事的由来，在教书的日子里风见裕也会抽空来看自己，每每总是谈起没有降谷先生在的日子他非常想他。
       降谷零内心拒绝这种依赖，他还不想和男人的关系变得牵扯不清，上一个是赤井秀一这种绯闻完全压过了他在组织在波洛店在公安与异性之间的绯闻。即使本身他不想卷入任何一种绯闻，但是如果一定要选择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性取向完全没问题。
       风见裕也把从老家带来的特色糕点放在桌子上，眼尖的他发现抽屉里塞满了粉色的信封，现在的女学生呀胆子真大。
       “咚咚。”
       “进来！”
       风见裕也大概猜到来人，一定是那个见过几次面的女班长。
       “降谷老师，报告已经全部齐上来了，我还是放到柜子里？”世良真纯笔挺地站着，等候下一步指示。
       “放在那里就好。”降谷零并未起身，瞄到了桌子上的那盒糕点，手中翻阅着资料，不咸不淡地说，“这个你拿回去吃吧。”
       世良真纯走近他们，风见裕也这回看清她的样子，短发好像略微长了些，新制服比去年好看，人好像比之前成熟了可是脸上稚气还很明显，心想这可能也是以后会加入他们公安的人就顺便赞美了几句，“世良小姐比以前还要干练了呢，新制服很漂亮。”听到夸奖的世良真纯有些羞涩，夸她漂亮可不多见，一时找不到好的措辞，连忙说谢谢风见先生。
       “啪！”
       降谷零放下资料，厉声道，“你可以回去了。”
       “我还没……”
       世良真纯和风见裕也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
       停滞三秒，世良真纯很快地发现从她的位置还是依稀能看到桌子里侧关不上的抽屉。
       “这个也许没那么好吃。”降谷零开口解释引起两人的不适，风见裕也想降谷先生您说什么呢？哪里不好吃了？
       世良真纯仿佛洞悉了一切，正色道，“降谷老师，我不会把有学生给你情书这件事说出去的。”
       风见裕也凭借多年与降谷零搭档的经验得出结论，降谷先生生气了。
       “好呀，你说出去啊。”降谷零一只手撑着下巴，略带威慑地问，“她们是怎么摸到我办公桌的世良小姐会不知道？”
       世良小姐？这叫法应该不是降谷先生的吧？风见裕也不清楚短短几分钟发生了什么。
       世良真纯在大脑里快速搜索最近发生的事情来做紧急应对，“降谷老师你很受欢迎这件事你不是最清楚吗？”
       “对对对，降谷先生在公安也是很受欢迎。”风见裕也开始帮腔，“不论男女……”
       降谷零虽然记不清所谓受欢迎是从何时开始，却记得明里暗里风见裕也和世良真纯见面会谈起他的各种绯闻，他从前都不知道这个下属竟然这么八卦。
       他与世良真纯师生关系两年零五个月，他明明对她照顾有加，却是零绯闻。
       校里传言她是他从前非常信任的搭档的妹妹，但是降谷老师却对她很严厉一点都不徇私，果然是个公私分明的人。降谷零听到这种传言已经过了些时日，他只觉得时间流逝有些事都会被美化，什么时候赤井秀一变成他信任的搭档？至于对世良真纯严厉？他只是按照一名合格的警校学生去训练她，她一个人住在日本没饭吃的时候给她做饭的难道不是他吗？想到这里，降谷零愤愤地把咖喱盛进盘子里，世良真纯你就是个吃白食的白眼狼！
       算好时间，她应该快来敲他的门了，他们住得近的确是个巧合。
       降谷零走到玄关，想起楼下的老人讲过的话，你女朋友看起来年纪不大啊，他摇摇头解释那不是我的女朋友，老人一脸诧异，笑起来有虎牙的那个女孩不是吗？他否认三连，换来老人一句叹气，那她说还不清楚给异性挑选什么礼物好，我以为一定是送给你呢。
       的确不是我女朋友，不过这个礼物应该是给他的。降谷零默认是答谢他长久以来对她的“施饭之恩”，其实这家伙也没有那么白眼狼。
 ******

Three

      降谷零回到自己的住处，经过从前世良真纯住过的地方，他们只隔了一条街，他记得在离开学校后半年为了追查内部情报泄露去往了新宿，在那里碰见了正在放假调查连环杀人案的世良真纯。
 ***
       也是那次案件，又让俩个人联系起来，尽管他不再做侦探，也不必再调查杀人案件，但还是在世良真纯被凶手找到住处及时抱着她从窗户跳下来。
       期间他发现她真的如同从前在波洛跟毛利兰铃木园子讲过的那样“砰”地一下子长大了。直到世良真纯在他耳边说降谷老师你可以放我下来了，他才回过神，他才不是因为某种原因走神，这只是从无到有的一种惊叹。
       “既然我都离开学校了，就别叫我老师了。”降谷零正想着你可以叫我名字还没说出来就被世良真纯打断了。
       “那我以后叫你降谷先生吧。”世良真纯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还是觉得叫安室先生更顺口，可是那个名字不能用了呢。”
       降谷零意识到或许这就是他和她的距离吧，他还有太多的身份和名字，而她就只是世良真纯。他早就清楚这一点吧，她入警校第一年的时候，只是碰巧买菜回来的他遇见了在贩卖机踟蹰的她，果然不应该在她零钱不够的时候顺手把零钱塞到自动贩卖机帅气地说什么不用还了，他应该视而不见的，就像他25岁那年在车站一样；他不记得为什么世良真纯跟着他进了他家，大概是要还他钱老师你拿着菜等会是要做饭嘛这类说辞，她好像一直有快速融入他人身边的能力，比她哥哥要亲近人得多。
       降谷零最开始抱着恶趣味的态度，觉得他们是饲养与被饲养的关系，没有几天世良真纯就打破了这种关系，因为天气变热了，她的衣服开始穿少了。他知道她再怎么假小子的性格，也还是个女孩子。他还没找到好的措辞告诉她，你不是小孩子了，来到陌生单身男人家里不要穿得太少，他差点去给赤井秀一打电话问问以前在家他们怎么沟通的，他并没有在自己的领域里和一个正值十八少女生活过的经验，这让他觉得很烦恼。
       他也有想过要不要解除这种饭友关系，除非自己连老师这份工作辞掉才有可能吧。他想公安用不了多久就会召回他，到时候自然而然就不会有这种烦恼了。
       既然他现在回到公安就不应该再和她联系了，他可是高危工作人员啊，虽然是这么想着的降谷零可是一抬头看见了她房间的窗户已经碎得不像样子，还是决定先帮她换个地方住再说。
       住处他亲自挑，门锁他亲自换，隐蔽地把有用的东西搬了出来，剩下的东西等到和房东太太交接的时候也是由降谷零出面。
       房东太太不免嘟囔一句，看不出来啊，真纯原来有个这么帅气体贴的男友啊。
       降谷零依旧否认三连，我不是她男友，我只是过来帮忙，她最近不方便。
       他很纳闷，从前俩人在学校相处的时间最长却半点绯闻没有，如今邻居们倒是说什么的都有。
       然而过了一段时间，世良真纯并没有和他断了联系，甚至在开学前一天来到他的住处，像是算准了他在家一样。
       他没有理由不开门，打开门世良真纯就映入他的眼睛，女孩第一句话就是好久不见降谷先生。
       他想了想，他们的确一个多月没见面这不是她放假嘛。
       “降谷先生，我很想你。”
       世良真纯说这话的语气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他应该问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却没有问，就默认是想他好了。
       他邀她进屋，一如从前给她做好饭和她一起吃完饭，饭后世良真纯去洗了碗，他感觉她好像心情变好了。
       世良真纯没有多待，说着下次还会来就跟他告别了。
       降谷零的心情莫名地也变好了，他想一定是被世良真纯传染了，坐在电脑旁心血来潮地改了密码。
 ******
       他鬼使神差地打开电脑，试了一下密码果然是修改后的密码，总觉得这件事好像变成了什么隐患，但是他现在还想不起来，零零碎碎的记忆只能让他认为也许在这之后他和世良真纯确认了关系。
       如果赤井秀一知道降谷零后来对世良真纯这么感兴趣，他一定早点提醒自己的妹妹，这家伙能力强善辩解你几乎挑不出他有什么缺点，但他总对自己的记忆力特别自信，而且对自己的认定的事情很难修正。比如，他说你是他女朋友，他不会去反证也不会质疑这个结果，他会一直寻找靠近这个结果的证据。可能感情是他的一个软肋吧。
       降谷零打算换好衣服去公安，也许看到风见裕也他会知道些什么。衣柜里整齐地挂着他的西服，他看到那条深蓝色的领带从衣架拿下来，这个就是世良真纯吃了他两年多饭的回礼嘛？他真便宜，降谷零莫名地给自己估值，今天就戴它吧。

Four

      “降谷先生！你今天怎么来了？”
       走廊里风见裕也提高的音量让降谷零怀疑自己被开除了，他好像不应该来或者他在休假。侧目看到世良真纯经过，她看自己的眼神又开始惊讶了，锁定她的目光是在看他的脖子，打结打错了嘛？
       正想要不要来个轻松愉快地打招呼却发现她一溜烟跑了。
       “她怎么在这里？”降谷零不由得纳闷。
       “降谷先生不记得？她在这里实习啊。”风见裕也又提高一个分贝。
       “我受了点伤，有些事记不清了。”降谷零解释。
       “那你有没有去医院？降谷先生你今天休息吧。”
       看着风见裕也比自己还紧张的模样，降谷零大概明白坊间流传的他和他的故事了，他回身打开门，风见裕也跟着进来，“不要紧的。”
       “降谷先生说不要紧，世良小姐一定要说你在逞能……”
       “诶？她会这么说？”降谷零打开电脑，等待开机时间。
       “是啊，斗智斗勇，不过每次还是降谷先生压制性胜利。她还是太年轻，再过几年可能就不一样了。”
       “能有什么不一样？”降谷零从来不知道这个下属对世良真纯看法这么多，还是自己遗忘了？
       “世良小姐人很聪明，截拳道也很厉害，过几年性格再沉淀下来……”风见裕也顿了一下，他在思考这句话要不要说，“她长得挺标致，转到外交官我觉得也不错。”
       降谷零的屏幕亮了起来，桌面是他和风见裕也某次在酒吧的照片，还有在一旁乖乖喝果汁的世良真纯。看样子真是关系匪浅，他滑动鼠标，眼睛盯着屏幕，“标致嘛？风见看起来挺喜欢世良小姐的。”
       风见裕也消化了好几秒这句话，立马摆手解释，“不是的不是的，降谷先生你才比较关心她，而且我觉得世良小姐的意愿应该不会留下来，才会说她会不会转到外交官那里。”
       “她刚刚去哪里了?”降谷零开始浏览文件夹，瞥了一眼门口。
       “她去人事那里送考核表了。”风见裕也回答。
       “考核表？”刚查到日志的降谷零停顿了下，看来工作和私人生活他是分开的，日志的密码完全不是公寓里的那个。
       “我？”降谷零突然产生一个想法，自己该不会是考核她的人吧？又觉得世界不会那么小，他们相遇的概率不会那么大。
       “考核她的人不是降谷先生。”风见裕也察觉出他的疑问，接着说了一句，“是我。不过也没什么区别，有时候都是你带着她去调查。”
       “为什么？”
       “一开始的确我带她，后来我受伤休息了几天就发现你在带她了。”
       风见裕也果然是个优秀的搜查官，这倒提醒他日志里应该记录过这件事。
 ***
       那几天正好是他需要个人手调查大臣的亲信，搜查一课几次介入调查，这让他们上头的人颇为恼火，他带着世良真纯这种实习生去并不是他个人意愿。
       降谷零并不想让她去，他没忘记这是赤井秀一的妹妹，他从来也不觉得她会留在公安，念警校应该只是一时兴起，来这里实习也不过是打杂，怎么能让她编排进这种涉及机密的事，万一弄不好说不定她以后出境都是个问题。
       上层指示原因却很简单，组里如果有女性务必参与，因为这位大臣的亲信明里举行聚会的内容是义卖私人物品捐赠福利机构，暗里是其中藏有大臣泄露给国外信息的字画，扮成善心夫妇参与更容易降低对方的怀疑。
       听说你教过那个实习生你们应该还有点默契吧？接到指示的降谷零不由得内心吐槽，是说练习时我打她一拳她要回我一脚的这种默契还是说我做好饭她会去洗碗的这种默契？
       降谷零对于扮演各种角色穿各式衣装都得心应手，世良真纯很显然对此还不是很擅长，从她换衣服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来，他看了眼左手腕的手表，这家伙不可能不会穿啊。
       一起行动的前辈前田茉进去查看，“你这不是穿得很好嘛，快出来，我要给你戴项链。”
       “这裙子让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项链必须戴嘛？”世良真纯穿着抹胸及膝小红裙，这种靠胸卡着连吊带都没有的裙子让她感到难为情。
       “的确，不过世良小姐穿起来很好看。”前田茉招手示意让世良真纯坐到椅子上，“就是因为脖子露出来才要戴项链啊，放心你还有个披肩不要不好意思了。我们这次主要还是执行任务。”
       出席的时候降谷零完全能感到世良真纯的紧张，她对这个裙子看起来非常不喜欢。红色衬得她皮肤更白皙了，侧身的时候她姣好的脖颈被屋内灯光反射项链的光芒照进降谷零的眼睛里，他想风见说的世良小姐很标致就是这个意思吧。
       不过，风见裕也指的是脸和世良真纯的执行力；降谷零看的却是脖子。
       “降谷先生，我们坐在哪里？”世良真纯偏过头小声问。
       “我们去那边。”他自然地拉起世良真纯的手，“真纯。”
       降谷零记得很久以前他以安室透的身份喊过这个名字一次，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这次却是演技需要，那次他想应该也是演技需要吧。
       世良真纯看着牵着她带路的男人，腹诽这家伙真是信手拈来谁让你叫我的名字了？那我等会要怎么喊你啊？这种问题竟然没有事先沟通。
       虽然世良真纯在角色扮演上毫无演技，但是有降谷零这种老戏骨带领她倒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可是事情没有那么完美，会场的贵妇人走近他们，问道你们看上去不是那么亲密。
       降谷零最先反应过来，机智地揽过世良真纯的腰，回答道，“她不太喜欢这种场合，有点闹脾气。”
       平常只有世良真纯踢别人腰的份，什么时候有别人能搂到她腰的情况？她想回答什么却被离得太近的降谷零的吐息干扰了，她只能选择微笑，心想一定是这红裙子太扎眼了才会被盯上，还有为什么是抹胸啊？
 ******

Five

      降谷零盯着屏幕，世良真纯回来他都没太注意，直到她走近他身边，敲打了下他桌面，“降谷先生。我还有几天就要结束实习了，这些是清点的文件，请您看一下，如果没问题需要您盖章。”
       “风见呢？”降谷零看了眼清单，从抽屉里拿出印鉴。
       “他刚刚出去，马上回来。人事部说我找你盖章。”世良真纯工作的时候站得笔直，这倒是她一贯作风。
       “毕业后打算去哪里？”降谷零的语气好像例行公事一样。
       “暂时还没决定。”世良真纯回答，接过降谷零递过来的文件。
       还没决定？那就是在留下和离开徘徊了，果然工藤新一才是她留下来的原因吧？虽然他们也没有任何绯闻，不过他的小道消息是世良真纯除了赤井秀一最在意的异性就是工藤了。
       降谷零气恼地按了几下鼠标，风见裕也正好进来带了咖啡回来，“顺道给你和世良小姐带了一杯。”
       “谢谢风见先生。”
       哦，或许世良真纯在意异性榜也会有风见，那他可能也在其中吧。降谷零发觉越调查越烦恼，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又马上失去。
       作为降谷零头号粉丝的风见裕也察觉到上司的烦恼，一定要冲在最前，“降谷先生是有什么烦恼嘛？”向身后看了一眼正在装订文件的世良真纯，压低声音，“是因为世良小姐嘛？”
       “唔？”降谷零惊诧地小声回应，“为什么这么说？”又担心地补充了一句，“我怎么可能因为她？不就是个以前我带过的学生嘛。”
       这下换来风见裕也的不满，“降谷先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世良小姐都亲了你，你还把人留宿了，现在撇得这么干净？世良小姐会伤心的。”
 ***
       感谢风见裕也私下的八卦精神，不然降谷零在工作日志查不到这种信息，他是能记得世良真纯因为假扮情侣那次迫不得已极不情愿地亲了他的脸颊，也记得人家问她为什么还没和他“结婚”，毕竟他们假身份年龄报的可是34和28，她当时不知道是扯谎还是真的有人这么说过，我妈妈不喜欢黑皮男人。
       降谷零是当真了的，你妈妈不能接受是吧，可是你妈妈的妹妹很喜欢我啊，这不影响世良真纯你喜欢我啊。你妈妈的意见很重要，你哥哥是不是还说什么了？他除了不爽之外不能再有多余的情绪了。
 ******
       留宿这件事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降谷零观察着风见裕也认真的表情，悄声询问，“她家还是我家？”
       “你们去的是酒店，彻夜未归。”风见裕也淡定地回答。
       “私人时间？”
       “算是结束任务后。”
       那他是想起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是彻夜解决个案子，世良真纯只要碰到这种事不解决坚决不会离开，他只是陪同她而已。第二天还要上班他向酒店工作人员借了个房间洗漱，一起跟她离开酒店的样子现在想起来是有点狼狈。
       “你怎么知道彻夜未归的？”降谷零记得他当时吩咐风见裕也可以解散了。
       “我们组都知道这个事。”
       降谷零不想说话了，谣言止于智者，他解释只是欲盖弥彰而已，想到这里又问了一句，“那世良知道这件事吗？”
       “我想她能猜到。”风见裕也看见世良真纯出去了，舒了一口气。
       “哦？”降谷零等待下文。
       “人事部迟迟没有批下她的档案，是因为有个人事喜欢你啊，不知道谁说了什么世良小姐回来也没有讲。”风见裕也如实回答。
       “那你怎么不去说一下？”
       “我以为降谷先生你想亲自出面呢。”风见裕也讪讪地回答。
       降谷零气馁，平常查情报忙得不可开交，怎么可能会注意人事部对世良真纯做什么，而且这家伙完全没抱怨过什么，是在学你哥哥三缄其口嘛。他可不需要这种莫名地不给他添麻烦的心意，这样看来他和世良真纯的关系真生疏啊，果然除了饭友其他关系都生涩。
       午饭时间难得降谷零抽出时间去食堂吃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凡是这种公开场合世良真纯都不与他同行，学校、公安都是，明明他们住的是一个方向。可是到了晚饭点这家伙却按响自己的门铃，这种情况持续到她来公安实习前。
       这让他不得不想，他们立场有问题？
       明明没有。
       啊、看到那个人的身影了。降谷零自顾自地坐在她对面，左手杵着脸，右手点到靠近她方向的桌子，“我们谈谈。”
       “降谷先生找我有事？”世良真纯拿起果汁喝了一口。
       “你下午跟我去一趟人事。”降谷零不咸不淡地说。
       “知道了。”世良真纯继续认真吃饭，吃了几口放下筷子，“我一直想跟你说，但是没什么机会讲。”
       降谷零感觉这一刻终于来了嘛，是表白之类的吧，要对我坦白照顾她许久的感情嘛，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装作云淡风轻地样子点头示意，“嗯，什么事？”
       世良真纯酝酿了许久，身体稍微前倾，压低声音说，“公安食堂的菜没有你做的好吃。”
       “除了这个，你没有什么对我说的吗？”
       “也有，”世良真纯调整了坐姿，“不过还是等你恢复记忆的吧，明天休息你去医院看一下吧。”
       降谷零带着世良真纯到了人事部，没讲太多的话就把她的事情办好，临出门的时候世良真纯能感到那种可怕的视线，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偶尔走下后门感觉还不错。降谷零大概看出她在傻笑什么，顺手把她的档案拍到她的脑袋上，“真是个笨蛋。”
       “降谷先生不也是吗？”世良真纯右手接过档案。

Six

      世良真纯没想到降谷零会让她陪同到医院，护士小姐笑着问起你们俩个这回是谁受伤了，她笑笑回答是降谷先生。
       世良真纯在警校的时候有校医也是常常打趣，降谷老师你是要把你们班班长打死嘛对女孩子都这么严厉啊。世良真纯体力不及降谷零这是最开始就知道的事情，有时候躲避不及也会有擦伤，她说自己皮实回去擦点药就好了，降谷零却坚持去校医，想来那时候传闻降谷老师不徇私对她特别严厉就是从校医这里开始的。
       她不应该回忆这些，警校的生活现在看来就是谎言，她说不清到底是谁先开始说谎的。只是恰巧的开端，收不住的尾巴。
       “降谷先生的家属请来一下。”
       世良真纯没有动。
       “降谷先生的家属请来一下。”
       世良真纯还是没有动。
       “降谷先生的家……”
       “直接告诉我不行吗？”降谷零打断护士小姐，回头看着医生，“又不是很重要的事。”
       “你有隐患我告知你的家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虽然没有伤及到大脑，可是短暂性失忆也需要恢复，跟你的家人说下注意事项，这是我的职责。”医生耐心地解释，从开始说要找他的家属就开始不耐烦，外面不是坐着一位女孩子嘛。
       世良真纯从长椅上起身，走进神经科，略带歉意地说，“刚刚走神没听到，我是他家属，医生有什么事吗？”
       医生交待没什么大碍，应该是当时冲击太大，这几天好好休息别做剧烈运动就会好的，世良真纯认为医生强调剧烈运动应该不是她的错觉，难道不能认为他们是兄妹嘛？哦，一定是因为降谷先生的肤色与她不符。
       最后，签字这一栏都是由世良真纯代签，医生拿起签字单才发现两人不同姓，不由得询问，“你俩还没登记？”
       “我哥哥说他工作高危，我们不适合。”世良真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她在外人面前越来越能扯这种谎了。
       “适合不适合外人哪里懂啊？小姑娘我跟你讲，自己喜欢才最重要。”医生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开始絮叨起来。
       “走了。”降谷零担心自己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毁坏公物，一把拽起世良真纯往外拖。
       在一旁因为颈椎最近不适的赤井秀一路过神经科，听到这个对话引起极度不适，我是说过他工作高危，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俩不能在一起啊，真纯你现在拿你哥当挡箭牌呢？跟降谷零混久了都开始撒谎了？什么时候开始我是人家谈恋爱的绊脚石了？
       医院离降谷零的住所并不远，一路走回去，气氛异常沉默，终于还是他忍不住开口。
       “赤井秀一有那么说过？”
       “正好到超市了，我们买点东西再回去吧，医生说你要多吃点的。”世良真纯一脸认真地说着，完全不想回答降谷零的问题。
       “你会做？”降谷零知道暂时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只能先顺着她的话讲。
       “应该……不太会。”世良真纯尴尬地笑笑，“不过你只是暂时性失忆，菜谱应该还记得吧。”
       “我不记得了怎么办呢？”降谷零摊手无奈。
       最后世良真纯妥协，只选了简单的果蔬，在降谷零公寓里的厨房乒乒乓乓地做饭。降谷零尝了一口，竟然觉得味道还不错，夸奖了几句，得到世良真纯的叹气，“你是真的不记得了吗？这可是你亲手教给我的。”
       天色渐暗，屋内还没开灯，眼前的世良真纯突然认真起来，她墨绿色的眼睛更加幽深，“降谷先生，我讨厌这种游戏。”
       “就是因为降谷先生从安室透这个身份开始就一直对我说谎，也不全是谎言吧，才让我分不清哪些是谎言哪些是真话，”世良真纯咬了下下唇，终于下定决心再次问起了那句话，“降谷先生，你喜欢我？”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开启了降谷零执行任务前记忆的大门。
 ***
       临时派遣三十分钟之内出发，降谷零驱车赶回公寓，却发现世良真纯早一步在他房门前等候，他没有多说给她留了门，一边收拾衣物一边等待她进门。
       他听见脚步声和门关上的声音，“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来了呢。”
       “降谷先生会期待我来吗？”
       降谷零继续叠好裤子放进行李箱，没好气地说，“不是你从实习开始就不再来了吗？”
       “我不喜欢别人一直对我说谎。”
       “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降谷零终于转过身面对着她，不以为然地说着，“我可没时间陪小孩子。”
       世良真纯微怒的脸，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降谷零，喃喃道，“我是小孩子？降谷先生的把戏才小孩子吧？”
       世良真纯指着写字台上的电脑，咄咄逼人地问，“你的密码是什么？”
       降谷零大意了，从她敲开自己房门说着她很想他开始，中间没有一天她发现这个秘密，然后到了她实习前两天她再也没有踏入这个公寓，他以为她再也没有发现的机会了。
       失算。是上个星期吧，风见替他来这里取资料的时候带上了世良真纯吧？
       他想驳回，不过是无力地辩驳而已。他扣上行李箱的锁，坦然一笑，“我的密码用我的名字有什么不对吗？”
       世良真纯走过他身边，敲起写字台的键盘，“ffyrrryff”。电脑正在进入界面。
       “你怎么猜到的？”降谷零倚在墙边，明明没给一点提示，他对这个女侦探举手认输。
       “有几个按键比较模糊，相较于其他按键这几个还比较松动，一定是常常用的缘故。”世良真纯指着键盘继续推理，“联想了下你的名字，刚好有字母包含在里面。我就想会不会是你的缩写。”
       “嗯，很精彩的推理。”降谷零由衷地赞赏，“果然，那时候不应该接近你才是正确的选择吧。”
       “你为什么要用我的名字？”世良真纯不想这次也被他糊弄过去，她转过身面对着那个时刻保持着镇定的男人。
       “世良小姐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按你的名字输入密码呢？”降谷零不自然地抬手理了下自己的头发，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拿出手机。
       世良真纯明白，他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这样极力掩饰让她感到难过，原因有让他那么难以启齿吗？也有可能是最坏的情况，这又是他的一场恶作剧。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骗，世良真纯横了心还是把那个疑问说出口，只是她没注意到她的语气太肯定了。
       “降谷先生，你喜欢我？”
       降谷零没有回答，看了眼手机，“时间到了。”
       拿起整理好的行李箱，想起什么拿出钥匙扣取下一把钥匙放在玄关处的柜子上，“这次任务回来后，我会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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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篇暂时完结。下篇敬候佳音。password我想先不解密一定也有聪明的小伙伴猜得出。
 § 我的口号是，一次发一万养成好习惯，下次发一万憋死你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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